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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6/9 21:05:00

原创:胡国庆。

父亲确实老了,问他高寿?他说属猴,正月初四。照此推算,父亲应该生于年2月9日农历正月初四。所以,大年初四这天我们家最热闹,远方亲戚都会赶来给父亲祝寿。

父亲出生在*土高原的陕西长武县,爷爷奶奶长啥模样我从未见过,家里连张照片都找不到,只知道父亲姊妹三个,奶奶刚生下父亲不久就去世了。

姑姑在家是老大,16岁就出嫁了,也正好大父亲16岁。听姑姑说,父亲两岁那年麻疹没出好,家人看这娃可能活不了,打算扔掉。

姑姑认为是条生命,扔掉怪可惜,就抱回她家了。所以,父亲的童年是在姑姑家长大的,还念过几年书。

年冬季,大伯被国民**队抓去当壮丁,家人急得要命。因为爷爷兄弟俩没分家,大伯刚有了娃,家里十几口人就指望大伯这个壮劳力。

爷爷打算卖地赎回大伯,可长官不答应,最后商量要我父亲去顶替。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16岁的父亲腰上系着草绳来到乡公所把大伯给顶替了回来。从这天起,*土地这个穷小子彻底改变了命运。

数月后,父亲和几十名壮丁徒步来到四川一个叫桐桥的地方,也就是今天的自贡市。临行时,姑姑给父亲鞋底塞了两个铜板还被长官给抢跑了。

年12月5日清晨,父亲所在的这支国民**队全体起义。解放*优待俘虏,愿留下的留下,不愿留下的给路费回家。

父亲知道回去也吃不饱饭,还不如留下,随即就正式加入中国人民解放*,紧接着投入西南剿匪战役。

年初,父亲所在的十*二十九师被派往朝鲜战场。入朝后,部队番号更改为中国人民 第十五*二十九师八十五团二营五连二排,父亲任五班班长。*长是秦基伟。

父亲在朝期间参加了5次战役,其中最残酷的是上甘岭战役。上个世纪60年代小学生课文里有篇上甘岭《一个苹果的故事》,文中提到的战士胡景才就是我的父亲。

但父亲很少提及这场战役,因为太残酷,父亲所在的连队牺牲的只剩下20多名战士。

父亲从朝鲜战场捡回一条命,因为作战英勇,并多次立功受奖,被派往石家庄*事步校学习。在校三年成绩优异,毕业后,分配到南昌*事步兵学院做了一名教官。

年的夏季,*土地来了一位背着驳壳枪的*人,原来是阔别故土十年的父亲回来了。姑姑都不敢认,因为战乱,家人都以为这个穷小子死在外面了。

为了留住父亲,姑姑在邻村找了个小父亲8岁的姑娘,也是我的母亲。

父亲是个痛快人,第一次和母亲见面就给了我姥姥块钱彩礼,第二天就把母亲带到南方去了。母亲20岁有了我,后来又生下妹妹和弟弟。

小时候我很顽皮,那时*人可以带枪回家,父亲配的是一把左轮手枪。

有一次趁父亲不注意,我拿他的枪出去在小伙伴面前显摆。回来后,父亲狠狠地扇了我两耳光,“小兔崽子还敢玩枪。”

我真不是块学习的料,只要老师家访,就知道屁股蛋要挨揍。不过,我有“保护伞”,母亲会提前给我换上厚棉裤,每当父亲举起竹条,我立马倒地哭个不停。

父亲还没开打,母亲就说别打了、别打了,看把娃都打成啥样了。就这样,我们母子一唱一和度过了我的童年。

*人每天早上都要出操,我特喜欢去凑热闹,看到大院操场上多名*官整齐列队,包括*委和司令员都在其中,父亲站在中间高喊口令。

那洪亮的嗓音真是如雷贯耳,比起教训我要高出好几倍,原来这就是*人。所以,我从小就萌发了对*人的向往。

记得上初中时,部队招飞行员,只有两个名额,我体检通过了,可就是等不来录取通知书,后来听说是*审给刷掉了,原来父亲当过国民*的兵。

这下把我给吓坏了,那年头可是硬伤。所以,有关父亲“不光彩”的经历在我幼小的心里埋藏了十几年。

最终我还是实现了*人梦想,18岁那年来到海岛服役。当时正赶上对越自卫反击战,我写下血书请战。连长说:“你这个新兵蛋子连枪都没摸过,去送死呀?”就这样,我和“英雄”擦肩而过。

我每天抱着枪面对着大海,心里实在寂寞,入伍第三年想家了,就要哥们发张假电报:“父亲病危,速回!”

当我提着大包小包跑回家时,父亲见我大吼:“昨天还给你连长写信说我身体好好的,要你安心服役,你这兔崽子可跑回来了。”天呀,这要我哪有脸回连队呀?

这封信很快就成了团里的宣讲教材,连长站在讲台上紧盯着我,故意大声宣读父亲这封来信。

我坐在小板凳上,感觉嗓子里就像塞进一个苍蝇,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没办法,这就是父亲的个性。

年轻时我很不理解父亲,他负责*人服务社,里面“油水”可大了,紧俏商品都能买到。但父亲连张“烟票”都没给过,搞得我只好花高价去黑市买。有哥们托我走后门,我说,你想都别想。

但院子里搞个义务劳动啥的,父亲最积极,第一个给我报名,把我累得腰酸背痛,他还说我吃不了苦、缺乏锻炼,这要打起仗来咋办?我心想,我还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有一次劈柴我不慎把脚腕给砍了,血流不止,医院跑。

我一个大小伙子,趴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真正体会到父爱如山,也改变了我对父亲的认知,心中充满着敬仰。

年,部队大裁*,父亲也在其中。当时父亲还能工作几年,但作为*人必须服从组织安排。

年,我们全家跟随父亲落户陕西咸阳秦都区*队离退休干休所。

退下来的父亲是个闲不住的老人,我们家阳台上种满了各种花草、小青菜。我想,父亲当年不被抓壮丁,肯定是个勤劳的庄稼汉。

记得我们家刚从南方回来不久,父亲就跑到乡下承包了两亩耕地种植超大穗。来年确实丰收了,却没人要,因为这个新产品口感太差,搞得我们家简直成了“地主”,屋里屋外堆满了口粮。

父亲“吝啬”的让我们无法接受,平时粗茶淡饭,还不沾烟酒,过日子精打细算,家里餐桌上几乎见不到吃剩下的饭菜。尤其是用水,感觉比油还珍贵。

父亲说他在上甘岭8个月没洗过澡,有一次和敌人抢水,弹片从他头上飞过,把后面大个子的头给削掉了。为了抢水,不知牺牲了多少战士。

有一次师长来前沿阵地视察,走到父亲跟前扇了一巴掌,原来父亲脖子上爬满了跳蚤,搞得战友们都笑了。

父亲还挺爱管“闲事”,乡下人进城找不到路,他给人家带路,卖不掉的菜,他花钱抱回家,小学生车胎爆了,他跑去修好送到学校……平时放下碗筷就不见人影,不知跑哪去了?

经常见他老人家和地摊小贩闲聊,我们家附近补鞋的、理发的、卖瓜果的他都认识,街道居委会需要人手,首先会想到这个白发老头。

我们家几样子老式家具全是从南方带回来的,隔三岔五挪地方,尤其是沙发,这是父亲一手打造的,四把扶手硬是他老人家用刀一点点给抠出来的,家里乱七八糟的旧棉絮全塞进沙发里了,并且是过上一两年就要翻新。实在找不来旧的,干脆把过冬棉被也给塞了进去,气得母亲连饭都吃不下。

平时我很少带朋友去父母家,外人一时半会搞不清我们家为啥“大吵大闹”?我们家有个特点,说话嗓门一个比一个高,尤其是老父亲。

后来他耳朵背了,嗓门更高,恨不得耳边放个扩音器。母亲劝他嗓门小点,父亲还蛮有理,“怕啥,咱又没干见不人得事。”

老两口“吵架”简直成了家常便饭,感觉就像在说二人转。比如剩菜倒了可惜,忘了给客人倒水呀……经常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来吵去。

不过,二老从来没因为钱吵闹过,工资都放在抽屉里,谁花打个招呼就行。

其实二老“吵架”很幽默,通过“吵”的方式架起了他们沟通的桥梁。我还没见二老红过脸,当然,也没见浪漫过,哪怕喝个交杯酒啥的。

有一年,父亲身体浮肿得厉害,连走路都困难,听说母亲从老家回来,父亲拄着拐杖跑了好几里路去给母亲买来喜欢吃的凉皮。

大热天的,看到老父亲一瘸一拐的身影,我真得流泪了。

母亲不仅是个老伴,还是个专职的“护理员”和“按摩师”。父亲每天吃啥药都是母亲送到嘴边,只要有空就按摩,父亲还上瘾了,搞得母亲手指都变形了,但母亲没一句怨言。

父亲还挺爱干净,见不得地面有一丁点纸屑,眼里始终有活,动手能力也很强,没事就拿个苍蝇拍满屋子寻找“猎物”。逮住“猎物”可兴奋了,“又消灭了一个‘敌人’。”

后来我发现,上了年纪的父亲平时很少啰嗦,脾气比年轻时好多了,总是闷着头做事。

父亲认准的事会一根筋走到底,谁也挡不住。有一年家里搞装修,他要亲自砌墙,一米多长的墙体,硬是砌成了S型,最后还得请匠人推倒重来。

要说父亲有个性,也没啥个性?我们子女工作再出色,也不见他点赞,他认为这是应该的。但你要是做错了,那简直是没完没了。

平时和我们子女沟通并不多,在他看来,我们都成年了,没必要讲什么大道理,顶多说两句,“好好上班,钱够花就行。”

奇怪的是,3年我去采访伊拉克战争,家人工作都做通了,唯有父亲反对。

我想,你从枪林弹雨走过来,这会怎么胆小了?后来我好像明白点,“人上了年纪,把家看得更重。”

应该说,父亲的晚年过得还比较安逸,我们家四代同堂,只要曾孙辈回来,父亲可高兴了,一老一少两个“哥们”抢着看动画片,可能“老小孩”都这样。

当然,父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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