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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2/18 15:25:00

莫问东风因谁去,恋恋红尘若许年

——曹晨妮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手机铃声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老板,默然地接起了电话。

“殷希望,你丫的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给老子滚蛋!整天请假,还说自己有病,我看你丫的就是有病!还不给老子滚回来上班!”刺耳的声音隔着屏幕都能让人感觉到电话那端的愤怒,周围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齐刷刷地定格在我的身上,我略微尴尬地干咳了声:“呃……你打错了,我不是殷希望。我是……我是……我是魏来。”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高兴了起来,我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谁了,我是魏来。三年前,为了谋生,也为了实现自己所谓的抱负,也是为了追随我的恋人,我背着行囊,背井离乡,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一个背包,一只画板,一盒画笔和颜料,还有揣在兜里的五十块钱就是我的全部家当。当时正值盛夏,夜晚的风倒也温暖。我给他去了好多个电话,却总是没有回音。略略失望,我在内心里又高兴起来,好幸运不是严冬,我可以凑合着在桥洞下面睡一夜,等电话打通了,我就让猪头来接我。那一晚,我枕着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身下的草坪柔软地让我想起了家里妈妈给我准备的鲜艳明亮,温暖又舒适的床铺。也想起了,当初自己执意要来这个城市,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反对。他们认为我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其实并不是,可我无论怎样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我并非是一个除了爱情眼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事情的人。我怎么能让他们相信,我只是凡事都想做到尽善尽美。可以两全其美的事情为什么非要二选一。可是如果只能二选一,我当然会选择自己的亲人啊。

妈妈说,女儿大了,留不住了。但你自己做的决定要自己承担后果。

“唉……算了不想了。”我抱紧了自己的背包,摸了摸自己的画板,天上的星星特别明亮,我找到了北斗七星,也找到了牛郎星和织女星。我想到了猪头,猪头他知道我来这个城市找他了吗?相识八年,恋爱五年,还有三年的异地恋。我总以为我们是会修成正果的。就算临近毕业,那么多的吵吵闹闹,我都不觉得会有什么能使我们分开。我怀着一丝喜悦,还有几分甜蜜,想起在一起时他总是看到什么好吃的都会想到我,也总会陪着我熬过一次又一次青春才会有的任性和忧伤。我发起疯来就像个攻击性十足的小兽,眼里只有愤怒没有爱意。可是猪头总会用力地抱紧我,满眼怜惜地说:“你要折磨就折磨我吧,身体是你自己的,要爱惜自己。”

每每想起他说的这句话,心里都会柔软地一塌糊涂。

我再一次拨通了他的号码,“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还是熟悉的手机铃声,可能最近我们都太忙,连给彼此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我已经不记得上次跟他通话是什么时候。

我坐起身来,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想着只要他一接起电话,我就告诉他:“猪头,我来找你了,惊不惊喜。”

“喂,魏来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什么魏来,怎么回事,这个陌生的女人告诉我魏来睡了?我才是魏来呀!

我受了惊吓般,移开电话,仔细看了看手机号码,没错,这是希望的电话,怎么会是这个女人接电话?

“你是谁?我是魏来,你让殷希望接电话!”我狂吼着,我知道自己的眼神一定又盈满了愤怒,如果面前有猎物,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上去。

“你有病吧,你才是殷希望吧?魏来不跟你说,我就替他说,他早就不爱你了。”

我脑子嗡嗡作响,来不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也毫无反击她的意识,我哆嗦着嘴唇,愤怒与震惊已经让我濒临崩溃。

“魏来不跟你说,是不想刺激你,也还念着过去的那点情分。你们恋爱这么久,你爱上谁,他爱上谁,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说,你有病。”女人无情又嘲讽地笑了笑,“还是好好看病吧,忘了魏来吧,他永远都不会再见你了,再见喽。”

隐隐约约地我听到了有个男人的声音略带哭腔,不对,一定是我的幻觉。

“你……你是谁?”我颤抖着声音问。

“我是他妹妹,魏远。”

“干妹妹吧?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个妹妹?”

“你有病!顺便多告诉你一句,我们家已经给我哥找好了对象,你就不要再缠着他了!”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我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不能思考了,但我还有残存的意识支撑着我不停地拨打那个我早已刻在心上的号码。一次次被挂断,我又一次次拨过去,浑身上下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斗志。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端传来了一声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edoff.”

我突然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由低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终于我们还是中了毕业就分手的魔咒。我终于还是成了被辜负被抛弃的那一个。为什么,连让我亲口质问他的机会都不肯给。为什么他能如此残忍,我握紧了拳头,将身下那块平整的石头当作是他,狠狠地砸上去。钻心的疼痛袭来,一股温暖的细流缓缓溢出了一朵雏菊,指尖麻的厉害,这种既痛又麻的感觉,暂时压抑了我的悲愤。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我沉沉地倒了下去。

东风越过庄周梦,飞入红尘小小家

——曹晨妮

第二天醒医院里,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出现在眼前。我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不发一言。

“失恋了吧?”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着。我无声地啜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后来,这个男人成了我的老板。可能因为他对我有恩,所以我并不觉得他长得丑,尽管那半秃的头顶和凸起的肚腩实在碍眼。他给了我一份工作,就是照看他的画廊。每个月不多的收入,但足以负担我在这个城市的生活。我租了一个只有二十平米的小房子,将它布置成学生时期宿舍的模样。我也可以将自己的作品放到画廊里出售,如果有客人相中,那么作品卖出的钱只需要给他十分之一就好。我想要多给他一些,但他坚持只要十分之一。他说,“姑娘,你要记得,我要这十分之一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让你知道,人的生命里总有那么十分之一的东西是需要舍弃的,无论你有多么不舍。”

我隐约记得那时候自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将这个画廊当做我的蜗牛壳,一个可以躲避伤害和痛苦的地方。可毕竟刚刚失恋,我还并不能适应自己现在的状态,每日里不知饥渴、不知疲惫地安安静静地坐在画廊里,脑子里和希望在一起的画面不停地切换,由于我这副模样太过吓人,每日里被我冷漠呆滞的神情吓跑的顾客不下十几个。老板气的直跺脚,“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哟!”

每到夜晚是最难熬的时候,失眠,严重的失眠,一失眠就容易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就容易做噩梦,一会儿是殷希望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出现在我的面前,冷冷地看着我,我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去拉殷希望的手臂,想要把他从那个看不清面容却给了我强烈压迫感的女孩身边抢过来,我很怕殷希望会面目狰狞地毫不留情地甩开我的手,但他没有。他任由我拉着他,却眼神温柔地向我诉说他是如何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对他有多么好,如何让他情不自禁。我看着他用曾经看着我的眼神来对我诉说另一个女孩的美好,心痛到不能呼吸;一会儿又是殷希望睡在铺满*金的床上,贪婪地看着那些金子,那满屋子的*金刺地我眼睛生疼。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我们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好不容易睡着却一次次被噩梦惊醒。一次次清晨醒来,都发现枕巾湿了半边,整个人不知不觉间就暴瘦。就这样,我度过了所谓失恋最痛苦的初期阶段,我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去转移视线,慢慢地将失恋的痛苦转移到了工作上,虽然殷希望的模样还是时不时地跳出来嘲讽我的落魄,虽然每次他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都会哆嗦着嘴唇,控制不住自己歇斯底里地咆哮,剜心之痛谁能体会。好好的爱情为什么说没就没了,好好的恋人为什么说散就散了,好好的伴侣为什么走着走着就丢了,我们努力握在手中的沙子为什么终将会慢慢流失。被背叛的耻辱和伤痛被凝在画笔上,这个画板是曾经魏来省吃俭用两个月买来送我的,好奇怪我竟还没有想要扔掉的想法,当恋人变成贱人,不是应该把他的所有东西都当成垃圾扔掉吗,包括他那个人。可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舍还是不甘,迟迟没有扔掉这个画板。鼻头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又涌了出来。*小仙儿放下陆然用了33天,那时候我们一起在电影院看《失恋33天》的时候,我边抽泣边问殷希望,会不会有一天,我们我会跟他们一样。你说,傻瓜,我不是陆然,你也不是*小仙儿。

可你终究像陆然抛弃了*小仙一样,无情地将我抛弃。我不清楚如果现在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自己会不会像*小仙一样,为了挽回你,第一次不顾尊严地哭着求你追赶你,我也不清楚,如果你突然出现告诉我:“魏来,我们分手吧!我再也忍受不了你了!我已经爱上别人了!”我会不会不要自尊地拽住你的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你别离开,我会不会愿意变成你现在爱上的那个人。

呵。殷希望,我的猪头,究竟为什么你说变就变了?我想起了一首歌,一首特老的歌,“郎君啊,你是不是冻的慌?你要是冻的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为你做衣裳……”是不是现实的压力让你不堪重负,让你觉得有压力,是不是你觉得我是你的累赘,拖了你的后腿?我改呀,我会改!

我改,我改你大爷!我魏来拿的起放的下,绝对不会不顾尊严地去挽留任何人!不是有人说了吗,能够被抢走的都不算爱人……

我像精神分裂了一般,脑海里不停地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扰地我不厌其烦。握住画笔的手越来越用力,“啪”的一声,由于太过用力,画纸上被划破了一个小洞。我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幅作品,打算为它取个名字。画面上,一望无垠的大海上,有一个穿着白色吊带裙的女孩子孤独的背影。海风吹乱了女孩的长发,远处海岸被夕阳染红了脸。隔着画纸都能闻到一股海腥味。小洞正好破在女孩的头发上,我的指尖轻轻地沿着小洞的纹路将它抚平,用笔尖蘸着白色的颜料为她添上了一朵美丽的花朵,再用浅*色点缀上花蕊。那年夏天,殷希望带着我去了洱海。那天夕阳正好,海风也正好,我们也青春正好,两只手便应景地紧紧地牵在了一起。

就叫它《魏来的希望》吧。殷希望,这是我对你最后的纪念。我小心翼翼地取下这幅画,将它裱起来放在一边。轻叹一声,殷希望的东西已经被我扔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眼前的这个画板了。木质的画板跟了我这么多年,犹如知己一般,好像我的每一个心情它都能读懂。可是,如今我却不得不舍弃它。老板说过,人这一生总要有那么十分之一的东西需要舍弃,无论你有多么不舍。

曹晨妮

女,渭南蒲城人,年生,中共*员,本科学历。

我和我的文学之旅:

年至年曾任百度文丰书斋吧管理员,以文会友、品味书香。

年以来,开始尝试学习元曲、古诗,陆续有十余首发表在真老徐、文丰书斋、东方潮儿等文学贴吧。

我的工作经历:

年9月供职于相公镇人民*府,任龙头村大学生村官;

年7月供职于相公镇芋元社区,事业干部;

年4月供职于相公镇人民*府,事业干部;

年12月至今供职于县机关事务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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